青竹的贊美


風(fēng)吹舟葉沙沙響,黑地黃袍靜靜躺,身裹綠色向天傲,渾身寶貝留人間。這是我對青竹的贊美。
有道是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,生活在農(nóng)村的人,天天與山打交道,享受山景的美麗,索取山貨的美味。
外婆家的后人,住不慣城市的喧鬧,執(zhí)意回到生養(yǎng)息息的老家,其中就有讓他夢回牽繞的青竹,連綿成片的青竹林。
我對青竹的感情,有著特別的情懷。住農(nóng)村期間,除了去外婆家跟著舅舅上青竹林挖筍,自己家也有兩片山地竹林,是從村里面分來的。不過那時候叫生產(chǎn)大隊,我的印象是第四小隊。家里的田地都在第四小隊的范圍內(nèi)。
在這兩片山地竹林中,一塊是離家比較近的自留地竹林,山地平緩,泥土發(fā)黃。另一塊是與另一村莊接囊的承包山,山勢險峻,亂石遍地,泥土發(fā)黑。
對于自留地竹林,在我懂事起,就留下我年幼的身影。在登上不高的一個小山坡,繞過一片老墳地,轉(zhuǎn)身就到自留地竹林,F(xiàn)在回想起來:那是一個夾在兩個山丘中間的小山窩,是該片竹林中最為平緩的地方,松軟的黃泥土質(zhì),筍多易挖,而且個兒大。真是非常感謝第四小隊的隊員們。
山地青竹在春夏秋冬的一年四季中,冬季產(chǎn)冬筍,就是那個外裹金甲身如玉的冬筍。春季盛產(chǎn)毛筍,每年的春季,大量的毛筍破土而出,農(nóng)村人有選擇地挖取竹多的和生長不好的毛筍,其中最富盛名的是黃泥筍。黃泥筍白如玉,脆而甜口,一道黃泥筍炒年糕,是當?shù)氐拿。炎熱的夏季,竹鞭生長旺盛,挖一些不重要的竹鞭嫩頭,切片配上新鮮的咸菜,是所有筍類中最鮮美的。秋季是山地青竹蓄精養(yǎng)銳的季節(jié),生活中對筍的需求就由雷筍代替。春季的毛筍,可以制作成長久使用的咸筍、酶筍和筍干。筍干有純筍干的,也有和霉干菜配制的。筍絲霉干菜,無任配烤肉還是海鮮,鮮美爽口。
筍可以做出很多種菜肴,從現(xiàn)在來說,是滿足人類的味蕾。可從我小時候來說,那是生活的需求。在物資匱乏的年代,到山地竹林去挖一些竹筍,可以解決好幾天的伙食。
對承包山竹林,記憶最深的是以毛竹換電風(fēng)扇的事。那是在80年代初期,父親在完成將家里的泥地換成水泥地的工程后,請了幾個村里的好友,上承包山竹林,砍下眾多青竹,砍去多余的竹枝和竹尖,把光溜溜的竹竿成捆背下山,賣給收購毛竹的人,換來的錢,到縣城買來一臺搖頭臺扇。搖頭臺扇有開關(guān)鍵,快、中、慢三個功能鍵和機械定時功能鍵。買來的當天,新穎的造型一時招來同園人的圍觀。
青竹可以說一身是寶。最上面的竹尖可以用作藤類蔬菜的支架;竹枝取上頭細枝多的部分,打去竹葉后按照一定的方法捆綁于小竹竿,就是一把很不錯的掃把,可作商品出售;一些大竹枝,可以做籬笆,圍住家門口的園地,防止雞鴨吃地里的蔬菜。光溜溜的竹竿,按照不同的方法,可以制作座椅、躺椅、竹床等;毛竹經(jīng)過竹匠的精心加工,可以編成竹席。竹席有好多種,其中的篾席最受人歡迎。一領(lǐng)好的篾席,全部使用竹皮編就,為使竹皮光亮柔實,竹匠要使用很多種刀具。使用久的篾席油光發(fā)亮,睡在上面滑溜宜人。還可以制成大竹席,用于曬稻谷、紅薯干、年糕干等,在農(nóng)村大有用處。在城市應(yīng)用比較廣泛的“麻將席”,也是用竹子制成的,這東西用料簡單,分量較重,價格不高,稱得上是價廉物美,因為實在太重,,現(xiàn)已不多見了。用于管理農(nóng)田瓜果的簡易竹棚,是炎炎夏日的避暑地。
毛竹的下半節(jié)還可以做成工藝品,如筆筒。把毛竹鋸成開口有底筒狀,火烤去水老化,刮除竹筒表面的焦痕,描好圖案用濃硫酸碳化,有梅蘭竹菊系列,再經(jīng)過精心加工后,清漆固化,一個美輪美奐,帶著竹子清香的筆筒,立馬呈現(xiàn),置于案頭,可插筆,可欣賞,有品位。
好些個竹根部,被能工巧匠充分利用。竹桿部分雕刻成人臉,竹根梳理成為絡(luò)腮胡狀,在清漆的幫助下,人物表情栩栩如生,光彩照人,是一件不錯的竹工藝品。
早年有人開發(fā)出小竹扇。用一段中間帶節(jié)的竹條,從一段劈成薄薄的竹片,反平固化,兩面糊上印有花鳥圖案和唐詩宋詞的薄紙張,修成弧形,產(chǎn)品遠銷日本國。也有由兩片寬竹片,中間夾特制的薄竹片,在寬竹片的底部連同薄竹片打孔,裝滑條,用小螺帽固定。從薄竹條的上端開始,下沿至2/3處,在全打開狀態(tài)下,兩面糊上印有花鳥圖案和唐詩宋詞的厚紙張,再逐一折疊制成。這是一把攜帶和使用比較方便的竹扇。在電影電視作品中作為道具,是文人墨客的雅物。在普通觀眾眼里,竹扇好人用起來是幽雅,壞人用起來是狂妄。賦打油詩一首:手腕一抖,畫面打開,輕輕搖動,清涼自來――竹扇。
山里面的生活其實也是多姿多彩,因為有竹林,因為有青山。農(nóng)村的景色可以用山清水秀,空氣清晰,風(fēng)景宜人來評價。而生長自山腳開始的青竹,是最為民村所接受和光顧的。平時不用施肥和松土,收獲遵循自然規(guī)律,分大小年。而且非常巧合,在連綿的竹林中,大小年竹林是錯開的。因此,熟悉此道的民村,年年可以挖到可觀的冬筍,真有一絲羨慕嫉妒恨。
受前年大臺風(fēng)的影響,好多青竹刮倒,傷及根系,部分枯萎,出筍率大打折扣,秀麗的青竹林中出現(xiàn)枯竹的斑點。表兄弟告訴我,竹林中,竹子密集,竹鞭縱橫交錯,一傷具傷,要恢復(fù)到以前的水平,還得到多年?磥硐氤约亦l(xiāng)的竹筍,變得不容易,只能從市場中選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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